第1589章
话音未落，能量漩涡边缘的一道墨绿色光团突然剧烈闪烁，光团表面浮现出无数毒蛇虚影在疯狂挣扎，蛇鳞上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，蛇口吞吐间露出分叉的毒信，信子上还挂着粘稠的毒液，毒液滴落时在空中留下绿色的轨迹。随即便“嘭”地一声崩碎，化作漫天飞舞的荧光绿点，每一点绿光落地，都让地面冒出一缕黑烟，黑烟中隐约可见被毒死的生灵在痛苦挣扎，它们的虚影扭曲成各种形状，有的蜷缩成一团，有的四肢舒展，仿佛在控诉蛇发女妖的残酷——那是蛇发女妖的本源核心被生灭之力碾碎的痕迹。
可混沌巨影的身躯只是微微一颤，脖颈处断裂的蛇发根部便迅速涌出灰黑色的粘稠雾气，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挣扎，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抓住些什么，却只能在雾中徒劳地穿梭，它们的哀嚎声细若游丝，却能穿透雾气，刺入人心。雾气在虚空中翻滚、凝聚，转眼间便重新凝结成一颗颗覆盖着细小鳞片的蛇头，蛇口大张时露出两排细密的毒牙，毒牙上挂着粘稠的液滴，滴落时将虚空腐蚀出一个个小孔，小孔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丝，像是虚空在流血。它喷出的不再是先前的墨绿色毒液，而是带着陈年尸臭的灰黑色阴风，阴风刮过任逍遥周身，竟让他背后转动的生灭巨轮都泛起阵阵涟漪，轮缘的绿雾与蓝焰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纱，光泽都黯淡了几分，仿佛连生机与寂灭这两种天地本源之力，都被这股阴邪之气污染得失去了原本的纯粹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十二条性命，竟是以本源轮回为基，借混沌之力强行续接。”
任逍遥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红血迹，指尖沾染的血珠在虚空中化作点点红梅，花瓣舒展间带着决绝的艳色，似要在这黑暗天地间燃尽最后一抹绚烂，旋即湮灭在混沌气流中，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。他眼中却无半分惊惧，反而闪过一丝洞悉真相的明悟，仿佛在迷雾中找到了通往光明的路径，所有困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，连眉宇间的疲惫都淡去了几分，只剩下如释重负的清明。
方才与混沌之力死磕的刹那，他指尖生灭二气交替流转时，竟隐约触碰到了那股无序力量背后的脉络——混沌虽强，终究是十二道截然不同的妖魔本源用凶煞之气强行捆绑的结果，就像一群各怀鬼胎的凶徒凑在一起，看似团结一心，实则早已离心离德，稍有变故便会分崩离析。每一次破碎重生，都会让本源之间的连接多一丝裂痕，就像用劣质胶水粘合的瓷器，看似完整无缺，内里早已布满蛛网般的缝隙，只需轻轻一击，便会彻底崩裂，化作一地无法拼凑的碎片，再也无法复原。